怎么敢的?丁程鑫到后来都始终没有明白,这两个小屁孩,到底是怎么敢的!
刘耀文跟着丁程鑫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奔向边疆的战场,为了护送一封皇帝的手书,也为了见见世面。尽管两个人走的几乎都是小路,还是经历了一次刺杀,那是刘耀文第一次看着那么多素不相识的人倒在脚下,一剑刺中敌人的心脏,温热的鲜血溅在手上的时候,刘耀文差一点都没有力气把剑拔出来。
都是些没什么本事的小角色,就算是刘耀文吓坏了,丁程鑫一个人也很快就解决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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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轻车熟路的揪了一块布擦了擦还在滴血的剑,看见刘耀文的右手抖的厉害。
“没事了,第一次都会这样的。”丁程鑫握住刘耀文的手,“我们肩上背负着重要的使命,想要活着,只能消灭敌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刘耀文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有丁程鑫一直开导,不一会儿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很快能见到好久不见的翔哥了,听说他已经见识过两军对阵的壮观场面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听他讲一讲。
两个人到的时候正是休战对峙的时候,张真源拆开了送来的信,不由心中大喜,这一次两军实力不相上下,如何能尽量减小战争损失这件事情已经让张真源苦恼了很久了。皇帝手下不止有丁程鑫一个担任着谍者收集情报的角色,将自己得到的所有消息汇总起来,给了张真源很完善的敌方首领及军力信息,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浩翔呢?”丁程鑫看着刘耀文在旁边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就知道是在找严浩翔。
“之前让他带了一队精兵从后山去打探一下敌军的动向的,他还没有什么经验,正面交锋的时候不敢让他冲在前面,这种没有冲突的任务最合适,正好丁哥送来的信里已经讲的很清楚了,可以叫浩翔回来了。”
“让耀文去吧,我交过他怎么看地图,怎么隐藏行踪的。”实践是提升能力最快的方法,丁程鑫也是这样认为的。
“好!”虽然一路奔波有些劳累,但是刚刚坐着歇了那么一会儿,已经明显好多了,小孩子嘛,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我派一队人跟着耀文一起去吧。”张真源有些不放心刘耀文第一次来这里。
“别,人多了很容易被怀疑,耀文只是去送个信,要是碰到浩翔了两个人自然会一起回来,倘若去的路上被人发现,还可以装作是当地的村民,反而更安全。”
张真源同意了丁程鑫的说法。
“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人也不要慌张,发现不对的地方千万不要擅自做主,尽量回来告诉我和你张哥,我们来想办法。”丁程鑫又叮嘱了几句,就让刘耀文上马走了。
“上一仗我们险胜,这两天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了,皇上信里说并无吞并之心,所以我们以守好自己的城池为主。”
“所以就是晚上没什么事咯,”丁程鑫现下才仔细看了看张真源的大帐,“两个小的天黑之前多半能回来了,咱们一起吃饭。”
张真源练兵去了,丁程鑫就在军营里四处逛逛。
“已经不早了,怎么还没回来?”张真源估摸着时间,之前给严浩翔的任务是太阳下山之后不管有没有发现什么都回军营里来,夜路太危险,还容易迷失方向。
“是不是刘耀文那个小笨蛋还没找到?”这里的路崎岖复杂,连丁程鑫自己都没有把握能走最快捷的那一条。
“可是就算没有找到刘耀文,浩翔也该回来了呀?”张真源在营帐里走来走去,怎么都觉得心里不安。
丁程鑫听了张真源的话,一下也紧张起来,且不说刘耀文那里进行的怎么样了,严浩翔一定是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了。
“什么声音?”丁程鑫对于军队的信号并不了解。
“不好!”张真源一掀帐帘,就开到信号弹在空中炸开,“浩翔有危险!”
“大哥你就在这哪也别去,万一有人回来也好接应,我带兵出去看看。”
张真源风风火火的出去了,丁程鑫呆在军帐里干着急也没用,只能借着地图推测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信号弹,推着推着发现好像是敌方的地界,心中又凉了一大截。
张真源出去不一会儿就返回来了。
“怎么了到底?”丁程鑫发现竟然是一个人回来的。
“我派人沿路找耀文了,希望他只是迷路了,没有跑到对面去,但是……浩翔被抓了……”
“什么?”
“放信号弹的是今天跟着浩翔一起出去的,我在路上碰到他逃回来报信,说严浩翔因为觉得时机很好想要突袭敌营,结果被抓住了。这个兔崽子真是……”张真源一时间气的无处可以发泄,只能一拳打在桌子上,桌上还放着晚餐,本来等着两个弟弟回来一起吃的,此刻早已经凉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救人?趁他们都睡着了?”行军打仗丁程鑫并不如张真源,眼下只是万分担心弟弟的安全。
“他们如果真的抓到人了,那明天就一定会宣战,今天晚上也一定守备森严,就等我们上钩,所以不能晚上动手。我们并不知道浩翔怎么样了,被关在哪里,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趁他们守了一夜都疲惫的时候,在清晨突袭,抓住对方的将领,我们要把谈判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张真源也怕严浩翔在对方手里不好过,但是心急只会坏事。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赶紧吃饱了睡觉,养足精神明早动手,希望他们晚上能找到耀文,那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张真源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最深刻认识到的就是着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就算一个晚上都不合眼,也没有办法让严浩翔生龙活虎的出现在眼前,而自己必须要合理利用所有资源,摒弃一切杂念想出最万无一失的对策。
丁程鑫显然就没有办法做到这样淡定,他担心,也生气,气严浩翔怎么敢带着二十几个人就想要端了对面整个大营?
而另一边,刘耀文竟然比两个哥哥预想的有本事的多,准确的摸到了指定的位置,只不过那个时候严浩翔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计划。而刘耀文竟然一路又找到了严浩翔被关押的地方,准备单枪匹马营救他的好哥哥……
“大哥……你要不别去了……”张真源看丁程鑫的脸色很不好,考虑要不不让他参加早上的突袭计划了。
“我没事,赶紧出发吧。”丁程鑫因为晚上思虑过度做了噩梦,早上起来脸色显得有些惨白。
突袭的计划很成功,得益于张真源的料事如神,他们成功掳走了一名最得力的副将。但是并没有能获取什么关于严浩翔的下落。
更不巧的是,刘耀文也依旧不知所踪,丁程鑫还寄希望于这个机灵的弟弟能够自己摸索回来。
本以为可以在谈判中更胜一筹的张真源却没有想到刘耀文竟然也被抓走了。
“白将军想要以一换二,未免也太占便宜了吧,不过要是再附加你身后的两座城池,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痴心妄想!你说抓走了我的两个手下,那么我总要看到了,我才能相信吧?空口无凭,人呢?”
“白将军自己手底下有没有人丢了,难道不知道吗?那么丢了一个还是两个,相比也很清楚吧?”
“我还是那句话,我要见到人。”张真源知道这是一场博弈,而这一场关乎人命的博弈,每一步都必须要小心谨慎。
第一次谈判两方将领是在两军交界处私下会面的,但是张真源再一次看见严浩翔的时候却是两军对峙的战场上,谈判的紧张气氛一下就升级了。
“刘耀文呢?”张真源低声询问手下的副将,按道理来说对面并不知道刘耀文的到来,既然说了是两个人,必然是真的抓到了,但是此时,人去哪里了呢?
副将也并不清楚,但是随机刘耀文却被丁程鑫拉着从自家的队伍里走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
“刘老将军把人救下来的,然后给我送来了。”如果不是担心军营现在没什么人不安全,丁程鑫一定会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扔回去。
刘老将军?刘耀文的父亲?这件事情还存在着许多想要弄清楚的细节,但是人既然已经平安,眼下还是谈判最为重要,张真源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困惑。
“西风将军不是说抓到两个人吗?那还有一个人呢?”张真源看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白澜!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人不是你们截走的吗!”
“那现在一换一,可公平的很。”
“你做梦,不可能!”严浩翔被一把拉下囚车,闪着寒光的剑,抵在脖子上。
“西风将军,谁人不知曹副将神勇无比,你抓了我的手下,自然也知道他的本事如何,倘若两个人都死了,我们可是赚的。”
“张真源!你……”刘耀文还没来得及指责张真源为什么这样不在乎严浩翔的生死,就被丁程鑫踩了一脚,“闭嘴。”刘耀文没看到的是,张真源的身侧紧握的拳头,指甲都要掐进肉里了。
谈判最后还是成功进行了,两方的仗也没打的起来。严浩翔被俘虏的时候在水牢关了一段时间,所以接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不时的咳嗽。
“我错了,哥哥……”张真源从把他抱回军帐放在床上开始,就一直板着脸。
“我叫军医了,一会儿来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伤着了,把药喝了就睡觉。”
因为身上并没有什么皮外伤,虽然在水牢泡了几个小时,并没有伤口感染的情况,只是长时间溺水导致呼吸不调,没有什么大碍,也算得上是走运了。
小孩被抓走多半也吓坏了,张真源就算生气也不想现在就板着脸训人,“你赶紧睡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张真源说完就出去了。
军帐外却是热闹的很。
“你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回去。”丁程鑫刚刚回来就忍不住了,一脚将刘耀文踹倒在地上。
“不要,丁哥,我知道错了,你罚我好不好,我不要回去……”
“我不想跟你动手,现在立刻回京城去,回去了让贺峻霖写信告诉我。”
无论刘耀文怎么哀求耍赖,不管是抓住丁程鑫的衣角还是手臂,都被狠心的甩开。
刘耀文顺手捞了一条马鞭,就直接跪在了外面的石子路上,颇有一副就算打死我也要留在这里的架势。
“爱跪就跪,你,必须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不服从命令,差一点害死多少人!”倘若不是刘老将军把人救了出来,那么他们可能真的就要赔上两座城池,城中的百姓就会沦为奴役……
丁程鑫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正好碰上出来的张真源,“大哥怎么让耀文跪在那里,地上的石子哪个不是有棱有角的,时间一长膝盖就废了。”
“谁让他跪了,我让他滚蛋!”
“刘老将军刚刚差人来信说希望我们能多花些心思,好好教教耀文,说乱闯祸、不守规矩、不听命令,打不死就行,人家什么意思哥你还听不出来嘛?肯定不是希望你把人送回去的,再说了,路途这么远,你们来的时候一路平安无事嘛?万一他回去的时候再遇到什么危险,你怎么和人家叔叔交代?”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浩翔。”丁程鑫说完还是走了。
“啊?”张真源摇了摇头,只能先处理军队里的事情去了。
丁程鑫去看严浩翔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喝了药发了汗,脸色好了不少。
“像他们犯的这些事,按规矩应该怎么罚?”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张真源回来了,看刘耀文竟然还跪在外面,才准备劝劝丁程鑫。
“嗯……四十军棍。”
“那就按规矩来吧。”
“二十吧,换成板子。”
“哟,白将军这么仁慈,怎么御下啊?”
“哥,我还不了解你,你能不再亲自动手教训一下?耀文又不是皮糙肉厚的,四十军棍打完,可一点都经不起你折腾了。”
“行,二十就二十,板子就板子。”
早已日上三竿,虽然没跪多久,但是阳光的曝晒下,刘耀文已经跪的晕乎乎的,只剩下膝盖的刺痛和手臂的酸痛能让人清醒一些,以至于被人架到长凳上的时候,都是懵的。
动手的都是机灵的人,自家将军亲自吩咐将棍子换成了板子,必是舍不得重罚,下手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巧劲,二十下结束,连皮都没破,血都没见。
虽说伤的不重,但是想要若无其事的正常行走,根本不可能,再加上大庭广众之下被按着劈里啪啦挨了一顿打,刘耀文更是埋着头,在人的搀扶下进了丁程鑫自己的帐子。
“坐吧,”丁程鑫踢了张凳子过去,“不然一会儿就没机会坐了。”
刘耀文心想现在就已经坐不下了,但是终究是不敢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凳子上。
“把裤子卷起来,我看看膝盖。”张真源说的有理,丁程鑫本就是看着时间的,也不敢让人多跪,真跪出毛病来。
“我不走,哥,求求你了,我……”刘耀文觉得丁程鑫此时不合时宜的关心就是要赶他走的前兆,仿佛一旦确定了自己没事,就要把自己送走了。
眼看着刘耀文从凳子上滑下来又要往地上跪,被丁程鑫一把捞住按了回去。
“坐好,把裤脚卷起来,又听不懂了?”
“听得懂,听得懂。”看着丁程鑫要生气了,刘耀文不敢耽搁。
因为地面不平,刘耀文的膝盖看起来过于五彩斑斓,丁程鑫找了冰块冷水,将毛巾打湿,敷在膝盖上。
“讲讲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吧。”
原来,刘耀文很快就找到了指定的地方,那个时候就已经看不到严浩翔的踪迹了,刘耀文开始四处寻找,毕竟严浩翔带队也是四处巡逻,多半应该会在附近,找到太阳快下山了也没有看见,在打算返回的时候因为不小心走反了方向意外发现了一处打斗的痕迹,刘耀文就顺着这些痕迹一路摸到了敌军的大营。
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并没有引起什么主意,他在两位士兵的交谈中听到了严浩翔被关押的地方,那个时候已经天黑了,行动变得方便许多。等刘耀文弄清楚关押的地方的时候,却正巧看见他们将人转移,便是转移去水牢。
刘耀文避开巡逻的人靠近了水牢,能看见里面的情形,他看见水位突然上升直接漫过严浩翔头顶,迟迟也不见下降的时候,吓了一跳,就是那个时候冲动了,因为水牢里无人,就直接动了手,冲进去才发现严浩翔被铁链牢牢拴住,怎么也解不开,紧接着自己便被抓了……
刘耀文被作为诱饵,对面想要抓到更多的人,奈何钓到一条驾驭不了的大鱼,就是刘耀文的父亲。
刘父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谁也不清楚,但是自家老爹终于能从和母亲的恩爱世界中抽出一点时间来拯救一下自己这个被捡来的倒霉孩子,刘耀文还是万分感动的……
“我都低估你了,真是好本事。”
丁程鑫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刘耀文觉得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在夸奖自己。
“膝盖也敷的差不多了,起来,跟我去个地方。”
刘耀文只顾埋头跟着丁程鑫走,直到听见开门的声音才抬起头来,发现来的地方竟然是牢房。刘耀文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抓住哥哥的手,丁程鑫没有拒绝,但是开了门之后依旧头也不回的像里走。牢房里关着几个犯人,还有一个正在被拷打的叛徒,鞭打和叫喊声都回响在整个走道里。
刘耀文贴着丁程鑫越来越近,他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地下的阴冷黑暗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这里也有水牢,”丁程鑫指了指右手边的一个屋子,透过铁栅栏能看见里面的情形,“应该和你看见的关浩翔的差不多,那里的水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升到头顶,会在人有溺水濒死的感觉的时候下降,周而复始,不过想要因此而死掉,至少也要两三天。”
丁程鑫就像是介绍景点一样讲述着什么是水牢,然后走到了最尽头处的一个房间,等刘耀文进来之后关门落了锁。
“所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是我太冲动了。”
“你出发之前叮嘱你什么了?”
“说……遇到情况第一时间回来告诉你和张哥……”刘耀文心虚的不敢看丁程鑫的眼睛。
“哦,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丁程鑫环视了一圈,问道,“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吗?”
刘耀文摇了摇头,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一个都不认识。
“十字架,旁边有钉子,”丁程鑫说着拿起一根手指那么粗的钉子回到刘耀文面前,“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当你被绑在十字架上,用钉子把你的手腕钉在十字架上,等你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光,就会在寒冷中死去。还有这个,”丁程鑫又指了指对面一个人形的盔甲,打开里面全都是长长的锥子,“当你被绑在里面,他们合上盔甲的时候,你就会被里面的锥子扎的千疮百孔,”说着又扫过旁边挂满刑具的一面墙,“这里的鞭子上面都是带钩子的,只要轻轻扫一下就能带下一块肉……哦,对了,还有这个,”丁程鑫又指向手边的炭盆,里面放着一块铁板,“被烧的通红的铁块贴在皮肤上,立刻就能闻到烤肉的味道……”
“哥……哥你别,别吓我……”刘耀文靠着刚进来的那扇铁门,怎么也不愿意往房间里多走一步,门外还不时传来惨叫的声音,更增添了几分恐怖色彩。
“我没有吓唬你,刘耀文,如果被抓走的人是我,说出他们想要的消息,我就会被立刻杀掉;不说,那这些就都是我会经历的……”丁程鑫转了一圈又站在刘耀文面前,“我没有开玩笑耀文,你昨天也看见浩翔被关在那里了,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最庆幸的是什么吗?我最庆幸没有给你看过我送给张哥的那封信,所以你只是被当作一个诱饵,他们甚至都不屑于去给你上刑去拷问你,不然你根本就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听我唠唠叨叨。”
“我……我知道错了……”刘耀文的声音有些颤抖,往日里只要丁程鑫没有发大火,挨罚挨骂的时候总是上蹿下跳的,这回却出奇的安静,真的是被吓到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耀文,我送你回京城去,你和小贺一起经营那家醉满楼,也是个很好的营生;或者,留下来,我就要和你算一算昨天擅自违抗命令,把自己搭进去的账了。”丁程鑫把戏做的很足,甚至烧起了旁边放着铁块的那一盆炭火,他不是不知道刘耀文害怕,原来耀文想要和自己学习,走同样的路的时候,丁程鑫是很支持的,他觉得有志向是好事,耀文身手不错,也很聪明,更是合适。
但是刘耀文被抓走的时候,丁程鑫真的害怕了,他怕他刚刚轻描淡写说出来的一桩桩一件件真的会发生在刘耀文的身上,到时候他没办法给耀文的父母一个交代,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我不走!”刘耀文立刻就跪了下来,抓住丁程鑫手腕的两只手冰凉凉的,足见确实吓的不轻,“我会听话的,下次不会这个样子了,绝对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我不要回去!”
丁程鑫不知道自己是喜是忧,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行,那转过去,面朝墙跪着,把裤子褪了,手撑着墙。”
刘耀文看了一眼旁边烧的通红的已经能感受的热气的炭火,“我怕……哥哥……”
“如果害怕的话,就不适合做我们这一行的,耀文,你随时都可以选择回去。”
“不要!”刘耀文突然很小孩子气的嘟囔了一句,就转过身去跪好。
“啪!”大概是神经太过紧绷,以至于一下子根本没能体会出来是戒尺。
就算戒尺再疼,也远不如自己预期的,心中害怕的那般夸张,挨了几下子回过神来,刘耀文突然不顾规矩的转过身来抱着丁程鑫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我知道错了……真的……呜呜呜呜,我以后会听话的,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撑回去,”丁程鑫不置可否,“怎么又没规矩了。”其实,刘耀文这里,什么挨罚不许动的规矩,好像从来就没有好好执行过,小孩不服气的时候,逮都逮不住,更别提罚了。
刘耀文拿手背摸了摸眼泪,又往衣服上蹭了蹭,才转身撑了回去。
“多少了?”
“四十一……”
丁程鑫没想到刘耀文数的这样清楚,连自己都没有数。
刘耀文之所以计了数,是因为在责罚开始之前,丁程鑫就没有定下一个标准,他只知道自己错了,知道如果不能咬牙坚持的话,就会被送走了,所以他只能一下一下的数着,二十过了盼着三十,三十过了盼着四十,盼着下一个整十数的时候,哥哥就会停手。
就算不是牢房里那些骇人的工具,戒尺一下一下的打在身上也是疼的,尤其是刚刚在外面还挨了二十板子,屁股上的淤青更放大了每一戒尺带来的疼痛,刘耀文的手越滑越低,高高撅起的身后反而更方便下手。
“耀文,等将来有一天,你成为一名正真的暗探,你会有一片属于自己管辖的区域,你不光要完成任务,还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情报网是一张网,断了任何一条线,都会有巨大的漏洞,甚至可能决定战场的成败。所以耀文,你要清楚,我罚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给大家添麻烦了,坦白讲,刘老将军救出了你,没有成为敌军的砝码,你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麻烦,但是这不是你莽撞直接送死的理由!”
丁程鑫每说一句,手上便落一戒尺,他相信刘耀文听的进去。
“你想要救浩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但凡长一点脑子,都不应该单枪匹马闯进牢房里去,就算他没有被锁上,你把人救出来了,外面全都是敌人,怎么能脱身?你什么都没有想过,你就冲进去,你除了白搭上一条命,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明明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你就这么不相信哥哥们吗?”
说到这里刘耀文也委屈上了,“可是今天早上的时候,张哥明明也没有很在乎翔哥的命,他还是张哥捡回来的呢,可是早上别人刀都架在翔哥脖子上了,张哥还在那里和别人讨论说别家的将领命更值钱……要不是对面松口了,他们就会把翔哥杀掉了,还不如让我去救他呢……”
“你再说一遍?”刘耀文在那里委屈的扣墙皮,丁程鑫气的一抬头,却发现张真源站在门口,看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把刚刚的话全都听见了。
张真源是听说丁程鑫把刘耀文带进牢房里去了,怕人在气头上下手再没个轻重,连忙就赶来了,本来看着人没事,就想走了,结果被大哥逮个正着,勉强说了一句,“哥也别罚耀文了,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冲动,我们不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嘛……”
丁程鑫看着张真源走了,楞了一秒,又举起戒尺使劲的往刘耀文身后抽,“你说什么?你也知道浩翔是真源带回雪园的!全世界最在乎严浩翔的就是你张哥!要不是为了他,张真源怎么可能带几十个人就去突袭敌军大营?”
刘耀文被丁程鑫突然的狠厉的责罚打的直接每撑住摔倒在地上,丁程鑫也不管,就这样一下抽在大腿上,一下又抽在胳膊上,“你读那么多兵书都吃进肚子里去了!还不如让你去救?我刚刚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废话是不是!”
“我错了,我错了丁哥……我刚刚胡说的……我不是故意的……”刘耀文抱着脑袋,任由疾风骤雨一样的戒尺落在自己身上。
戒尺一停,也顾不得身后火辣辣的疼,就立马爬了起来,“张哥是不是生气了……”
“我不知道。”丁程鑫将戒尺往地上一扔,扔的刘耀文小心一颤。
“我错了丁哥,丁哥最好了,帮我和张哥说一说好不好,我真的……我不知道张哥是故意这么说的……”
刘耀文死死的抓着丁程鑫的衣摆,泪汪汪的看着好不可怜,丁程鑫不得不承认自己又心软了,“你自己去哄,我帮你有什么用。”
“哦!哦!好!”刘耀文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拿起旁边地上的戒尺,一想又觉得不对,转身要去拿墙上的鞭子。
“笨蛋!”丁程鑫夺过刘耀文手上的鞭子扔在地上,又顺手把戒尺也扔到炭火盆里,“你张哥最心软了,你好好认错就行。”
张真源会营帐的时候显然心情不好,严浩翔已经醒了,气色恢复不少,烧也完全退了。
“哥哥……怎么了……”严浩翔小心翼翼的观察张真源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人惹的不高兴了。
“浩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今天讲的那番话就是不在乎你的性命?”
“啊?怎么会,我知道张哥是在救我呀,表现的越在乎,他们才越得寸进尺。”
“那就好。”
“什么叫……也觉得?张哥,谁说你坏话了!我找他算账去!”
严浩翔话音刚落,要被找算账的人就来了。
刘耀文因为身后的伤行动不利索,进来的时候就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看张真源别过头去不看自己,厚脸皮的跑到人脚边跪下。
“嘶……”由于之前在外面的石子地上跪过,后来在牢房挨打也跪着,这会儿膝盖砸在地上还怪疼的,刘耀文咧了咧嘴,立刻控制好表情,“张哥,张哥~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口…口不择言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刘耀文看张真源还是不愿意理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给一旁躺在被窝里的严浩翔都吓坐起来了。
“哎!”刘耀文力气不小,扇自己的时候又还在张着嘴讲话,等张真源捏着刘耀文的下巴检查的时候,嘴角已经渗出血迹来。
“你这是干什么?”
“我本来想…请罚来着,但是丁哥把,把戒尺烧了……”
张真源看着刘耀文支支吾吾的样子,觉得可爱又好笑,“好啦,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耀文最懂事了。”
张真源想要扶刘耀文起来,刚抓住胳膊就发现人猛的一缩,罗起袖子发现胳膊上也是一道道红的紫的,结果还没来得及数落丁程鑫下手太狠,刘耀文就被丁程鑫拎着耳朵回去上药了。
“你别以为这么看着我就能轻易揭过了,”张真源掀了严浩翔的被子,“你擅自行动的账肯定要算的。”
“我知道……”
“你手下的人,只有一个活着回来了。”张真源盯着严浩翔的眼睛,从里面,能很清楚的看到自责和难过。
“就算不是决策失误,也经常会有很多人的牺牲,所以你不必过于自责,但是应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这些我都说过很多遍的,我想你应该懂。既然是在军队里,那便按军规来,耀文之前挨了二十板子,因为你刚刚受了刑,所以也一样,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都听哥哥的。”
张真源吩咐在大帐之外放了刑等,放在外面,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看见……
因为养伤,严浩翔只穿了白色的里衣,跟在张真源后面。
真的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趴在凳子上的时候,其实也是害怕的。
“我来。”张真源结果了执刑者手中的板子。
张真源打的很重,远比之前下属打刘耀文的时候要重很多很多。
平日里挨罚都可以以十计数,可是此时的板子每一下都能让严浩翔有全新的痛感,需要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才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叫出声来丢了面子。
第十五下的时候,严浩翔分明感觉到了身后的不了有些黏黏的,湿湿的,他猜想,应该是血吧……
他告诉自己,还有五下,就结束了……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结束了。
严浩翔在张真源的搀扶下单腿跪地,给一众士兵将领行了礼,“浩翔在这里……因为自己一时鲁莽而给大家带来的麻烦道歉……”
军队里都是跟了张真源很久的兄弟,大多都知道张真源与严浩翔的关系。
严浩翔在军队里的时间还很长,张真源相信,以他的胆识和能力,也会成为很出色的将领。
而自己,不能因为私心,给浩翔留下“走后门,靠关系”的话柄,掩盖掉他所有的努力,所以他不得不狠心,罚的很重……
“耀文,写信去给贺儿,告诉他我们马上久回去了,让我看看你训练的信鸽怎么样了!”最近的这一年里,刘耀文跟着丁程鑫在边疆,学了很多很多新的知识。
“浩翔!东西收好了没有呀,大家都等着呢!”张真源风风火火的走进来,满是战争得胜,终于可以回家的喜悦。
亚轩今年中了探花,过几天就等着面见圣上可以安排个一官半职了!
贺峻霖听说哥哥弟弟们都要回来了,正张罗着厨房准备醉满楼最受欢迎的菜品。
“马嘉祺!你看看你,只有你,每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只有我们可怜的小马哥,只是单纯想在午后晒个太阳,被哥哥马嘉诚揪着耳朵拎了起来。
“我可爱的弟弟们能有今天,都是我教的好好不好!”马嘉祺理直气壮的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好像是该做点什么,不然自己的好哥哥回来和丁哥告状,那就惨了……
雪园的故事就此落下帷幕……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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